雕刻家的今山古道

春寒料峭。最近爱在清晨读经时，品茶阿里山乌龙，思想圣经的耶利米书6章16节：耶和华如此说：“你们当站在路上察看，访问古道，哪是善道，便行在其间；这样，你们心里必得安息。”阅读时，也总在回味已故去的台湾民间老雕刻家何汉文一生的时光；记得他一生都爱阿里山茶，更爱木头雕刻或叫根雕，尤其台湾台风过后，他在古道旁或大河边拾捡木头回家，依样画葫芦雕刻成根雕，一生化腐朽为神奇，以一种方式热爱艺术，真让人想念！

从小我就认识雕刻家，后来我家搬离小村久久返乡才得一见。但他对我小时候的记忆太特殊了；这位老朋友也象是上帝要我更新的回顾，所以爱画画的我静思时总想起这位雕刻家，尤其在此非凡疫情时期，因为他那种艺术让人有盼头，不怕苦头。

我看他才是艺术真正的“爷”，是懂得玩木雕的爷！雕刻大师一生独身并爱喝茶，他喻人生像茶都是苦的，但也有回甘，苦的喝下去才有甘的来到。何汉文早就是生活艺术家，一生就住台湾风城小村，性格本真小村小孩都爱这位老玩偶，一生坚守木雕及根雕认真对待，直到年事太高渐渐放下锉刀与凿刀。

从前小村人家灶台离溪流总是不到五百公尺，台风后大家都到河边捡浮木飘木入灶，瓦斯时代到来后，他总到今山古道黑森林找木头去，就为他心爱的根雕。

那天拜访，看他深情抚摸自己眼前一个个不同根雕，一个个其来有自……我也想到他一生总勤劳从大山溪边拾起无数木头，依样刻葫芦，先以形传神，再以神动人，七分天成三分人工就形成无数个“根雕”；后来的他，应付生活的能力也许是冰点，但艺术创造的能力早已到沸点。

最后一次见到老雕刻家，那年他马上就八十；记得那次得缘与高龄大叔聊天，我上门动机总就为他的根雕，也讨要喝一杯他一辈子钟情的阿里山乌龙茶。这位小村老人屋里从地板到天花板全是木头，也有半成品木雕，还有完工完美的艺术，突然明白“一把年纪”的含意，更体会留住时间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它们变成珍贵的事物！“我说，年老的当先说话；寿高的当以智慧教训人。”（约32：7）再看寂然。

特别是在此灾难时期，想提醒：咱们就别再从物质中攀比较量了，咱们就谨记这个特殊时期的特殊恩典，更提醒：我们都是平等的。任何困难，只要与家人同在，我照顾你，你垂听我，试想若换成别人拾走那些木头，放入灶炉中前薪尽，后薪补上，薪火只消一顿饭就化为乌有。他从来就是捡拾好木甚至购买美木，我家客厅有一用近半世纪的不规则形木桌就是他的作品，听大叔说那是块千年不止的上等好料。

生命苦短，这段时间太特殊了，我们还不快反省？还在没完没了的攀比与较量？还在追求更多物质的繁华与富贵？追逐一番后，我们又像秦少游的：“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如今我们应该安静反省：原来每一生命皆平等，倘若没有信仰神的虔诚与唯一，早晚就要生病，再认真去想，这次疫情，也许正是人类新生命的复兴新生活的更新？

面对疫情，我真想念这位已故老雕刻家，他已故去，也是春蚕找到一个吐尽金丝的地方。这样的艺术家在现实生活中常常是个弱者，但他一生仍精于艺事，执着于真，善，美，就因他忠于自己的内在，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艺术家潜意识里真正的的爱憎。

每一生命皆平等，每一生命皆有因，我们应快反省不再自夸，贪婪，对立，仇恨……想想，谁说不都是一个生命？如此这般何必争太多？何必叹太多？疫情让我们反省吧，祈祷吧，上帝一定聆听。

（作者系台湾一名基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