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乐器的声音还给崇拜
前言
崇拜的概括定义是“上帝与祂的子民相会”，在相会里，上帝向祂的子民显明祂的同在，而属祂的民以颂赞感谢回应。1其包括描述教会集体用赞美、祷告、教导和委身等方式来荣耀神。2当中赞美的方式有唱诗赞美、以肢体语言（如拍手、跳舞......）及乐器（如琴、吉他、爵士鼓......）等。然而在今天的教会中，有用唱诗、舞蹈等赞美，但只要一提到乐器的崇拜（除了钢琴、管风琴外），大部分的信徒会认为太“嘈杂”、太过“世俗化”、不够“分别为圣”，因此不够重视它，即使存在，也只是当做一种辅助性使用。同样，在任何的崇拜程序单上，也都不会出现任何乐器的影子（在笔者所接触的教会中）。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该如何取舍呢？
一、从圣经中看乐器的崇拜
圣经中最早提到“乐器”二字是在《创世记》第四章，里面讲述犹八是一切弹琴吹箫之人的祖师，这是使用乐器的开端。之后第一次出现用乐器赞美与感恩的事件，记载在《出埃及记》十五章中，当以色列成功脱离埃及军兵的追赶后，米利暗带领会众用乐器唱出赞美感恩的胜利诗歌。“亚伦的姐姐，女先知米利暗，手里拿着鼓；众妇女也跟她出去拿鼓跳舞。米利暗应声说：你们要歌颂耶和华，因他大大战胜，将马和骑马的投在海中。”这次音乐活动有男有女，有歌唱和乐器，还有舞蹈。
3在《撒母耳记上》里描述了这样一个场景：在一群受感说话的先知前面，有一班用鼓瑟、击鼓、吹笛、弹琴侍奉人员。同时以利沙先知曾经有次在说预言前，要求找一个弹琴的人来弹奏，当琴声响起来的时候，耶和华的灵就降在以利沙身上。可见，乐器的使用也与先知的服侍有关。
而在大卫王时期，更是指派利未人承担音乐和礼仪的职务，“派他们歌唱的弟兄用琴瑟和钹作乐，欢欢喜喜的大声歌颂。”并且这些指派的人都有严格的音乐训练，按恩赐各司其职4，当乐器和歌唱一起发声时，圣经里甚至用“声合为一”来形容其美好。就这样，从大卫时代发展的音乐（乐器）供职传统，一直流传至公元70年圣殿被毁之时期。5最后我们在《诗篇》中，看到作者对乐器的依赖感更加明显，有部分诗篇附有标题，它提示其性质、目的和弹奏的方式，6比如有用丝弦的乐器（诗4、6、54等），用吹的乐器（诗5）和用迦特乐器（诗 8、81、84）。这些都在提示着，在崇拜赞美中乐器有着独特的地位。
那么在新约时代呢？在新约中有关乐器的记载比较少。其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作者的侧重点是在描述初期教会在历史中的进程，因此关于乐器崇拜的笔墨描写不多；二是早期教会沿用会堂崇拜的传统模式。会堂的崇拜相较于圣殿中的崇拜，比较简单，其主要集中在神的话语上。因此在崇拜仪式上，乐器的使用逐渐“消失”，甚至被禁止。然而在《启示录》中，乐器却又再一次以不同的组合出现：有竖琴队（参启5：8）、小号队（参启18：22）和长笛队（参启18：22）。由此可见，乐器的崇拜并没有在新约中消失，反而在永恒的将来中达到高峰。
二、从历史沿革看乐器的崇拜
虽然《圣经》中多次提及使用乐器的事例，但由于古希腊古罗马时代的器乐形态表现出强烈的逸乐倾向，且对于早期基督教会来说，诸如器乐、舞蹈等形式其带有异教倾向，导致当时的教会将乐器视为是不合宜的，把它排斥在教会礼仪之外。
不但如此，在历史进程中，也出现许多反对使用乐器的声音。中世纪殉道者波埃修斯曾把音乐分成三类：宇宙音乐，人的音乐，以及依赖于外部事物的乐器的音乐，其中他认为处在最低等级的音乐是“乐器的音乐”，因为“乐器奏出的赞美诗对听觉的抚慰，似乎远不如对心灵的感召”。基督教神学家、经院哲学家托马斯·阿圭那在其《神学大全》中指出，教会崇拜仪式中应禁止使用诱人产生欲念的乐器。六世纪宗教改革时期的马丁路德，虽然他是弹鲁特琴的能手，但却不提倡在教堂使用乐器。宗教改革家加尔文，他也是几位宗教改革家中最极力反对乐器进入教会的一位。他认为乐器乃是该隐堕落后，由他的后裔犹八所发明，故是罪恶的，同时他认为乐器在崇拜中没有地位，在旧约中它是属于“法律的阴影”，和真理完全没有关系。
即便如此，乐器并没有因着这些质疑和抵制声而埋没，反而随着不断的更新影响着教会音乐的发展。以管风琴为例，本是上古时代世俗乐器，要到第十世纪左右，才出现于西方教会，初期只有大型修道院和大教堂才会使用，至于规模较小的牧区教堂拥有管风琴，则是更加晚近的发展。风琴原来的功能是在弥撒和日课中为诗班伴奏，及至宗教改革时期，教会也开始用风琴为会众唱诗伴奏。至于独唱或小组合唱，也常运用其他乐器伴奏，而且随着世纪演进不断推陈出新。到了二十世纪末，电子乐器大行其道，为教会音乐增添新声。7在圣母大学礼仪神学名誉教授詹姆斯·怀特看来：“原来，上帝赐人赞美的能力，除了口舌派上用场之外，巧造各种工具（指乐器，笔者所加）的双手，也同样重要。”8
因此，乐器在教会音乐发展中是符合时代的潮流，它在里面是占有一定的地位，并且没有随着时代的变迁、“伟人”的反对而消失匿迹，反而在不断的更新与包容中呈现在历史的长河里。
三、从现今时代看乐器的崇拜
泰瑞·约克博士、大卫·伯廉牧师曾在他们所著的《崇拜矩阵——崇拜规划的旅途与探索》一书抛出这样的问题：
试想如果牧师要求崇拜所有的音乐都是大调的调性，因为他认为小调的音乐容易带来忧虑的气氛；音乐牧师从不教导会众唱新的诗歌，因为弟兄姐妹偏爱熟悉的老歌。果真如此，教会音乐会落到什么光景呢？9
那么反过来试想下，如果崇拜中，只有一种乐器的声音呢？
在现今的时代中，乐器的声音已经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它是不可能以一种声音、方式存在的，它是多元化的。如谢炳国牧师所说的：“崇拜不能与时代割裂，要思考以怎样的崇拜元素来帮助信徒投入崇拜并传承信仰。”10多元的乐器也是新时代下的产物，我们应该在崇拜中好好利用它，而不是想法设法的移除它。
同时，我们也要站在当代年轻人的角度去考虑，思考乐器的声音之于他们的意义，藉着适合他们的敬拜模式，把他们带到主的面前。当然，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迎合他们，而是在真理中，带领他们更好地敬拜，并为教会注入一股活力的血液。
结语
今天我们不应该用狭隘的目光来看乐器的崇拜，乐器它本身就是中性的，关键在与使用它的人。我们要不断提高自己的眼界，以一颗包容与谦卑的心去学习。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如撒玛利亚妇人那样“纠结”，无非是得选出一种敬拜方式不可，然而用“心灵和诚实的敬拜”是在“基利心山”，也是在“耶路撒冷”；是“不用乐器”，也是“要用乐器”。我们在进行崇拜时，需要“更新与变化”，可能在那个时代，我们是无伴奏清唱，而在另一个时代，我们就要伴着吉它、鼓去歌颂。
无论是在圣经中、还是在过往的历史进程或者现今时代，都没有将乐器崇拜进行淘汰，而我们也不能淘汰它。最后，我们来看下歌声与乐器“合而为一”的经典赞美诗范例——要用角声赞美他，鼓瑟、弹琴赞美他；击鼓、跳舞赞美他，用丝弦的乐器和箫的声音赞美他；用大响的钹赞美他，用高声的钹赞美他。（诗150：3-5）
脚注
1韦柏：《崇拜：认古识今》，香港：宣道出版社，2006年7月，第1页。
2柴培尔：《以基督为中心的敬拜》，台湾：美国麦种传道会，2011年8月，20页。
3陈康：《崇拜与圣乐：理论与实践全方位透视》，香港：基道出版社，2005年7月，101页。
4同上，101页。
5陈康：《崇拜与圣乐：理论与实践全方位透视》，2005年7月，104页。
6同上，107页。
7詹姆斯·怀特：《基督教崇拜导论》，香港：基督教文艺出版社有限公司，2011年10月，108页。
8同上，120页。
9泰瑞·约克；大卫·伯廉：《崇拜矩阵——崇拜规划的旅途与探索》，香港：天恩出版社，2003年7月，45页。
10谢炳国：《圣乐与崇拜》，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3年12月，57页。
参考文献
【1】韦柏：《崇拜：认古识今》，香港：宣道出版社，2006年7月。
【2】柴培尔：《以基督为中心的敬拜》，台湾：美国麦种传道会，2011年8月。
【3】陈康：《崇拜与圣乐：理论与实践全方位透视》，香港：基道出版社，2005年7月。
【4】詹姆斯·怀特：《基督教崇拜导论》，香港：基督教文艺出版社有限公司，2011年10月。
【5】泰瑞·约克；大卫·伯廉：《崇拜矩阵——崇拜规划的旅途与探索》，香港：天恩出版社，2003年7月，45页。
【6】谢炳国：《圣乐与崇拜》，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3年12月。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福建一名传道人。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