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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班德医生诞辰110周年:每天4点起床祷告的外科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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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17日,是享誉国际的矫形专家和麻风病外科医生保罗·班德(Paul Brand)医生诞辰110周年。保罗医生和他的妻子玛格丽特医生共同为印度乃至全球范围内的麻风病治疗领域带来了划时代的变革。保罗医生因其开创性的手外科手术技术而广受赞誉,该技术至今仍在全球广泛应用。

近年来,印度所报告的麻风病患者数量占全球新发病例的60%。值得注意的是,印度目前拥有全球最多针对麻风病人歧视的法律条文。而保罗和妻子的服侍便是致力于消除人们对麻风病患者的误解和歧视。在印度,保罗为麻风病患者精心制定治疗方案,这些患者中不乏被社会排斥、被赶出家门和村庄的“不可接触者”。在当时,他们往往只能寻求全球唯一一家配备矫形外科医生的医院进行治疗。

保罗与获奖作家杨腓力(Philip Yancey)合作,撰写了三本广受好评的书籍:《神的杰作》《神的形象》《疼痛:不受欢迎的礼物》。2014年,在纪念保罗医生诞辰100周年时,杨腓力和保罗医生的后人来到印度。杨腓力在演讲中提到,当时,他是一个对生活感到失望的青年,但保罗的友谊以及保罗在言行上活出了基督的榜样,给了杨腓力在基督徒社区生活和工作的巨大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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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与麻风病男孩

保罗关心的是人的整体,而不仅仅是症状

保罗于1914年出生在印度南部。他的父母杰西和伊芙琳·班德是宣教士,在科里斯(Kollis)山脉服侍。孩提时,保罗观察着父母为遭受各种疾病折磨的人们提供关怀和治疗。在保罗年幼的记忆中,最可怕的经历发生在一些陌生人来到他们家时。他们缠着绷带,手指和脚趾,残缺不全。那些人离开后,父母会把接触病人的手套烧掉。这也为保罗服侍麻风病人埋下了种子。

9岁时,保罗前往英国伦敦接受教育,后来在伦敦大学医学院完成学业,成为英国皇家外科医学院的院士。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伦敦闪电战中担任急救外科医生。在等待着被皇家空军征召入伍时,保罗却收到了来自印度韦洛尔(Vellore)基督教医院的电报。麻风病专家罗伯特·科克伦(Robert Cochrane)医生邀请他在医院担任短期教学工作。二战结束后,1946年,保罗和他在医学院认识的眼科专业的妻子玛格丽特一起来到印度,在印度南部的韦洛尔基督教医院教授外科手术。

在韦洛尔基督教医院,保罗发现团队的奉献精神令人感动。然而,他对麻风病患者被粗鲁对待的方式感到不满。数代人以来,人们(甚至包括医学界)都认为麻风病会吞噬手、脚和脸部的肌肉。保罗目睹了麻风病人被推搡出医院的情景。尽管这家医院自称是基督教医院,但它不愿为麻风病患者提供治疗,只提供一些食物和硬币。如果医院要治疗麻风病患者,其他病人再也不会来这里。

罗伯特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对麻风病有着丰富的经验。他邀请保罗参观他管理的麻风病院,并考虑与麻风病患者一起工作。保罗有些犹豫。麻风病?这是一项足以毁掉职业生涯的选择,但罗伯特非常有说服力。他把受到麻风病影响的人带回家,并任命其中一人为他的私人厨师,另一人为他的园丁。这极大地打破了人们对麻风病的普遍看法。

在整个院子里,他看到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变形和失明,但正是这些手吸引了他。有些病人的手僵硬地向内弯曲,其他病人的手指由于溃疡而受损。保罗问罗伯特他是如何治疗这些伤口的,为什么手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损伤。保罗惊讶地问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治疗麻风病,难道对这些可怕的伤口的成因一无所知吗?” 罗伯特流露出沮丧之情。尽管有1500多万人因畸形、残疾的手脚而受苦,但全世界没有一位矫形外科医生研究过麻风病对骨骼的影响。

他们边走边聊,保罗注意到一个年轻人正坐在地上试图系紧他的凉鞋带,但鞋带总是从他的手指间滑落。保罗蹲下来帮他系鞋带。系好鞋带,保罗让年轻人用力握他的手。年轻人握得很紧,以至于保罗不得不让年轻人松手。年轻人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手会有那么大的力量。保罗也没有想到麻风病人会有这么大力量,他发现他们失去了触觉,但并没有失去力量。“1947年的这次经历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从那一刻起,我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经过保罗多次争取后,基督教医院终于让步,同意开设一个新的诊室,名为“手部研究”。这个小诊所只不过是医院内的一间用泥土砌成的小棚子。

就在开设小诊所几个月后的一天,保罗正在治疗一位因麻风病而造成永久性损伤的年轻人。“我正在检查一位聪明小伙子的手,用我蹩脚的泰米尔语向他解释,我们可以阻止疾病的发展,也许还能恢复他手部的活动能力。”保罗幽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的脸还不算太糟糕,如果按时服药的话,情况应该不会变得更糟。毕竟,男人没必要太担心自己的脸,女人才对每一条皱纹和小瑕疵都忧心忡忡。”保罗期待着年轻人会笑着回应,但他开始低声抽泣起来。保罗问:“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助理回答:“不,保罗医生。他说他之所以哭是因为你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直到来到这里,很多年来没有人碰过他。”

保罗关心的是人的整体,而不仅仅是他们的症状。后来成为医院护理总管的阿姆古伦(Armurguron)记得保罗这样对待病人的独特治疗方式。保罗在治疗他们的疾病或伤口时,目光远远超出了这些表面症状。他凝视病人的眼睛,询问他们的家庭、工作和梦想。阿姆古伦总是对保罗能够记住病人分享的信息感到惊讶。“保罗的好奇心使他成了一位杰出的医生。他明白医学不是关于身体的科学,而是关于人的科学。他明白身体健康受到情感和精神健康的影响。鼓励病人分享他们的生活经历有助于他提供现在被广泛认可的全面护理。在这方面,保罗和他的妻子玛格丽特走在了时代的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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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为麻风病人制作木制鞋 

建立麻风病研究中心

许多人告诉保罗,对麻风病人进行手术是浪费时间。他们坚持认为,麻风是一种皮肤病,皮肤根本无法愈合。保罗无法接受有些组织无法愈合的观点。基于在医学院的学术积累及作为外科医生的实践经验,保罗坚信皮肤具有显著的复原能力。他坚决否认皮肤无法愈合的论断。

起初,为麻风病人手术只是一个疯狂的设想。保罗迫切希望帮助那些手部残废的人。他不知道这种手术是否可行。有一天,他想到一个点子,他设法弄到了一具尸体的手,但他遇到了一个问题——他要把这只手放在哪里呢?玛格丽特最终同意,这只人类的手可以占用他们家冰箱里的一个小空间。保罗小心翼翼地包好它,用锡纸覆盖。他给厨师下了严格的指示,让他不要动那个包裹。但厨师很好奇,包裹里装的是什么。他两次把包裹从冰箱里拿出来给玛格丽特看,怀疑地问道:“夫人,这是培根吗?”

保罗的异象中,他有感动建立一所服侍麻风病人的研究中心。他想象着有一天,受到麻风病影响的人们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中,像其他人一样与社区中的人交往。“如果没有机会和能力工作并获得体面的薪水,受到麻风病影响的人将永远无法以尊严和独立地生活。”

距离韦洛尔大约14英里的卡里吉里(Karigiri)正是保罗和他的团队迈出重要步伐,让麻风病研究中心这一梦想成为现实的地方。“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踏上这片贫瘠、干涸的土地时,我感到无比失望。热风掠过荒凉的土地,我从吉普车里走出来时,它们就像是从高炉中喷出的废气打在我的脸上。我心想,地球上没有人愿意住在这样的地方。”政府赠予这块土地并不理想,但保罗和他的同事们都是有着坚定信仰的人,他们接受了这份馈赠,并着手建造,让麻风病人有机会来到卡里吉里接受全面的治疗。

保罗相信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知识,他对人体手部的构造了如指掌,但他所有的工作都是在尸体上进行的。他不知道活人的手会有怎样的反应,他祈祷手术不会对手造成更大的伤害,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找到答案。他把年轻的病人们召集在一起,在他们中间招募志愿者。令人惊讶的是,每一位患者都自愿接受这项革命性的手术。最终,有25名青少年男性参与了这项研究,目的是找出造成手脚伤口的原因。经过研究和实践,保罗成功开发了一种修复手术,可以识别健康的神经,并重建手部结构,使患者能够再次使用手脚。

在保罗的著作中经常出现一位叫萨丹的麻风病人,他成为了保罗和玛格丽特的亲密朋友。萨丹出身于印度一个高种姓的艺术世家,受过良好的教育。但由于患有麻风病,他的家人抛弃了他。当人们看到他的伤口,用辱骂和厌恶来折磨他。当地的咖啡店和茶馆也不愿为他服务。到他遇见保罗和玛格丽特时,麻风病已经使他失去了手脚的活动能力。他的脚伤得很严重,以至于溃疡。

保罗推测,脚部损伤是由特定的压力点造成的。如果能使脚均匀承受压力,就可以避免受伤。也许可以设计一种鞋来避免受伤。保罗利用他在木工方面的培训,努力设计出一款能正常工作的木制拖鞋。萨丹利用他的技能、知识和天赋为他人服务,担任卡里吉里麻风病研究中心的病历管理员。他穿着特制的靴子,多年没有出现溃疡。通过保罗医生开创性的研究,打破了偏见、历史神话以及数代人的无知桎梏,首次将麻风病视作一种疾病进行深入研究。保罗在卡里吉里的工作为后续的麻风病治疗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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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和妻子玛格丽特

每天早上4点起床祷告

在保罗生活的印度时代,尽管妻子照料丈夫被视为一种普遍且理所当然的社会习俗,然而班德家族并不尊崇这一传统制度。保罗和玛格丽特彼此相爱,相互尊重。保罗深深地爱着和尊重玛格丽特,他认识到她的智慧,经常在演讲中提到妻子在学术上如何超过他。

贝恩·文卡塔桑(Bhan Venkatasan)作为保罗在韦洛尔基督教医院任职期间的私人秘书,在回顾保罗夫妇的一生时,他表示:“保罗和玛格丽特全身心投入于他们的事业,他们深深地相爱,并与上帝带入他们生活中的所有人分享他们的家。保罗发明了治疗麻风病手脚恢复的手术,玛格丽特也发现了保护眼睛免受永久性损伤的方法,这让麻风病患者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可能性。”

保罗夫妇刚到医院时,贝恩对他们决定来印度感到好奇。这样一对有才华、受过教育的人为什么要来这些人中间呢?有一天,他问保罗为什么离开英国来到印度。保罗的回答很简单:“我的主人耶稣让我来的。”

保罗和玛格丽特钦佩特蕾莎修女,她在印度为那些不被爱的人奉献了一生。她说:“我在每一个人中都看到了上帝。当我为麻风病人清洗伤口时,我觉得自己在服侍主耶稣。”

玛格丽特记得,当麻风病人萨丹第一次来到她家门口找保罗时,她邀请他住在他们家里。那天早晨她在读《马太福音》第25章的耶稣的话:“因为我饿了,你们给我吃,渴了,你们给我喝;我作客旅,你们留我住; 我赤身露体,你们给我穿;我病了,你们看顾我;我在监里,你们来看我。”玛格丽特邀请萨丹出于一个原因:耶稣也会这样做。

保罗不仅用创造力应对问题,更相信祷告的力量。作为私人秘书,贝恩在与保罗密切共事的过程中,他逐渐了解了他的习惯。他知道保罗每天早上4点起床祷告,把一天的事带到上帝的面前,祈求上帝的引导。

贝恩是印度教徒,从小就生活在神像的环绕中。对他来说,崇拜那些泥土和木头雕成的神明是司空见惯的事。当他问保罗为什么他每天早上都要祷告时,保罗的回答很简单:“在虔诚的顺服中,上帝会指出前进的方向。”在现代世界里,许多人认为,一位医学医生通过祷告寻求上帝的指引是荒谬的,没有科学数据。但保罗认为科学与上帝之间不存在冲突。保罗一次又一次地通过科学发现了上帝创造的美妙奥秘。“当骨头被切开时会流血,尽管我们认为骨头是坚硬的组织。当骨头断裂时,细胞会迅速赶往断裂处,加班加点地将伤口重新缝合在一起。它们开始填补断裂处,完成后,修复处会有轻微的重叠,标记出伤口的位置。但随着伤口逐渐愈合,多余的骨骼会被逐渐吸收,直到骨骼几乎完全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这无疑反映了我们造物主的良善。”

1964年,在印度工作了17年后,保罗被任命为印度麻风病宣教会的外科和康复主任。两年后,他们被派往路易斯安那州卡维尔的美国公共卫生服务医院,这是美国唯一的麻风病医院,也是世界著名的麻风病研究中心。在这里,保罗担任康复部主任,直到1986年退休,并继续担任世界卫生组织的顾问。从1993年到1999年,保罗担任麻风病国际组织的主席。保罗于2003年7月8日因病去世,享年89岁。

杨腓力观察到,即使在今天,保罗医生的精神仍然在他那些后来成为医生并追随他脚步的学生身上延续着。这项为世界上最脆弱人群提供的服务今天仍在继续。如今,卡里吉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了全亚洲首屈一指的麻风病治疗和研究机构。而这一卓越成,从根本上来说,源于保罗医生对上帝的敬畏。

因信仰的缘故,保罗在遇到和对待麻风病人时,他看到的不是长着畸形的手或溃疡的脚的人,而是一个个拥有上帝形象的孩子。在保罗夫妇六个孩子的成长中,保罗经常为孩子们进行脚部按摩,并以此为契机,向他们传授关于人体设计的课程。孩子们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上帝精心创造的杰作。这也是保罗作品中的一个重要主题。这是他与《诗篇》作者所共有的一种认识:“我要称谢你,因我受造,奇妙可畏;你的作为奇妙,这是我心深知道的。”(诗139:14)

注:本文参考了《The Giant who walked on Elephant Hill》《Paul Brand: Helping Hands》等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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