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小说:他是土地的信徒,亦是上帝的信徒
老人姓林,年轻时是村里的支书,现在在家种地。每一年,老人家的庄稼长势是最好的,所以就有很多人向他请教管理庄稼的经验。老人倒也慷慨,热情地向邻舍们介绍播种与管理的技术:浸种,施肥,喷农药。但,老人也是严苛的,他要求邻舍们对待庄稼一丝不苟,兢兢业业。有时,他会毫不留情的批评邻舍们简陋而错误的耕种方式。渐渐的,人们远离了老林,说他太过认真,太过苛刻。面对相形渐远的人们,老林,只是一声叹息。但他有一个最忠实的徒弟,只有她愿意听老林讲有关水稻孕育的种种复杂技术,也只有她肯耐心地尾随老林身后,帮助他去完成一个又一个繁复的劳动工序。看到邻舍们的简单与简陋的操作,老人的徒弟并不抱怨,而是近乎崇拜地望着老林,跟他共进退。这个徒弟,跟老人已经50年了,就是他的妻子汉英。老林是土地的信徒,亦是上帝的信徒,虔诚敬畏。汉英上帝的信徒,亦是老林的信徒,恋爱依赖。
青年传道人,也愿意走进老林,去倾听他讲述有关土地的传奇。
“我在16岁那年去当兵的时候,最喜欢油菜花。家乡的油菜花,片片黄金色,茂盛而丰富。我多想拥抱如此茂密的油菜花,因为我的青春是热血沸腾。但当油菜花落,家乡的人们收割油菜的时候,农民的口袋里,稀少的油菜籽,尽显苍凉之色。油菜花绚丽,油菜籽却是落寞。我知道,我的家乡是贫瘠的,而我的青春的世界里,也不得不注入一种叫苦涩的味道。但,我却坚信一个真理——我家乡的油菜花里飞舞的蜜蜂,它采的蜜,一定是甘甜的。那样的甜味,跟富裕地区的蜜蜂采的蜜,是一样的浓郁,一样的芬芳。”
“在我做支书的时候,我最喜欢脚下的泥土。泥土,不张扬,也不炫耀,暗淡的颜色,低微的位置。不与种子抢春光的先机,不跟麦穗争丰收的功劳。它,从来都是默默无声,给种子一张温馨的床,助它发芽;守护麦穗,有如一位忠诚的战士;就算是一棵野草,它也愿意给它一点时间,让它有拥抱阳光的幸福时光。任人们在它身上雕琢,挖掘,即使留下千疮百孔,它也没有一句怨言。不知道,泥土是否也有自怜,是否也会感觉疲累和寂寞?好在有那么一些百姓,他们会对着土地歌唱,那是土地感恩的颂歌。这应该可以成为土地的慰藉。开垦与耕种,农民这种创造性的劳动,土地总是给予肯定与鼓励,饱满的籽粒,年年的丰收,就是明证。但也有一些农民因为轻视土地,闲懒不思进取而让土地进入荒芜时刻。但,此时,土地也是不会声张的,依然保持沉默,只是沉默中有微微哀叹。但土地绝不是悲观的,他在哀泣中依然有等待的信心,他在盼望着那个懒惰的农民归回土地。土地,没有催促,没有责备,只是在默默等待,有如一个白发的老父亲等待忤逆浪子的悔改。”
“到了我老年,我已经信仰上帝,亦回归土地。在家种地的时候,我最喜欢通往我家的那一根活水的管道。那是一根竹竿,里面所有的关节都被凿通,水流从这一头的小河到那一头的稻田,连接着生命和绿色的奇迹。曾经的竹竿,枝繁叶茂,昂首挺胸。当主人将它砍伐的时候,它一定很不甘心,但它还是愿意顺服主人的意志。当主人将它一身的枝叶削掉的时候,它也一定很伤心,但它还是愿意服从主人的心愿。最后,当主人打通所有竹节的时候,它一定很疼痛,但它还是忍痛顺从。现在,它躺在我家的田头,成为活水的管道。忍痛,剥夺,牺牲以后的竹竿,成为秧苗的滋润与供应。竹竿还有很多追随者。老牛颈脖上的(套圈),那是槐木,经过刻苦雕琢以后的成果;农民手中的镰刀,那是铁经过千万次淬炼以后的锋芒毕露。
让青年为之震撼的是:在老林身患癌症的时候,也是坚持着自己在土地的耕耘、劳作,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在教会做最后的侍奉。老林生命的最后时刻都在完成他最为一个农夫和一个信徒的使命。青年还记得老林强忍着疼痛给水稻喷农药,在那一刻他懂得了老林经常说的一句话的真正意义:农民是不爱惜自己的,农民是不爱惜自己的。就算拼尽全力,甚至是牺牲自我,也要守住一年庄稼的收成。而他这最后的劳作是为了教会,因为教会开垦一片土地种庄稼,为的是贴补教会的用度,而老林就是将自己生命的一点余光奉献给土地,亦是奉献给教会,更是奉献给上帝。生命健康与薄田一亩的收成是不成正比的,但老林像一位义无反顾冲锋的战士,即使伤痕累累也要守住他与上帝的誓约:历尽艰辛、风雨兼程是他付出的全部,颗粒归仓就是他得到的最荣耀的生命勋章。
老林最后将一本圣经和一粒稻穗放进了自己的棺材里,他说这两样东西是自己生命的根脉。老林的生命有两个身份,即农夫和信徒,他做到了农夫的克勤克俭,他亦做到了信徒的敬虔仁爱,他是土地的信徒,亦是上帝的信徒,更是我们为之效仿的属灵榜样。老林走后,他的妻子汉英奶奶继续在田地里耕种,继续去教会做礼拜、做侍奉。她说自己要继续丈夫老林的生命与事业,希望自己将来可以无亏欠地去见老林,亦可以坦然无惧地去见主耶稣。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江苏一名基督徒。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