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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写】访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通往上海的“生命签证”与艰难中的新生活(二)

上海被称为二战时期犹太难民的“挪亚方舟”,走进第二展示厅,了解完关于“生命签证”与“新生活”的信息之后,令笔者颇为感动的是这样一段话:“这里虽不是天堂,却给予了他们生存的保障、生命的平等和尊严,让他们感受到人性的善良和光辉。”

第2展示厅门口的这几组数字,是犹太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数字。展板上写的是:1933 纳粹在德国执政,开始排犹运动;1935.9 德国纳粹颁布《纽伦堡法》,剥夺了犹太人的德国公民资格;1938.7 在法国埃维昂国际会议上,32个与会国一致拒绝收容犹太难民,同年11月9号,发生纳粹迫害犹太人的“水晶之夜”;1938—1940 中国驻奥地利维也纳总领事何凤山博士给众多犹太难民发放了“生命签证”;1941.12 太平洋战争爆发。

推开展厅古铜色的门,讲解员带领大家看了一个烛台,她说,那是犹太人家里常见的七支烛台,在摩西会堂里摆有九支烛台,用于犹太人光明节的时候。上方有一块黑板,写着以色列前总理拉宾在1993年访问摩西会堂的时候,用犹太文和英文写下的感谢的话,大意是感谢二战时期上海对犹太难民伸出援助之手。

在黑板对面和侧面都有浮雕,反映了当时犹太人在上海的生活以及犹太难民初到上海,下了船之后所经过的外白渡桥,创作者在浮雕上刻下了两位日军的形象。

随后,参观者一起观看了一个五分钟的短片,介绍历史背景:哀怨的大提琴曲开始响起,视频解说告诉我们,1937年的上海,日本军国主义的铁蹄践踏着它的胸膛,战争的硝烟弥漫在它的上空。与此同时的欧洲大陆伴随着希特勒的上台,无数犹太人陷入到一场空前的历史浩劫中。1938年11月9日,德国掀起了残害犹太人的狂涛骇浪,犹太会堂被烧毁、犹太公墓被破坏、犹太商店被打砸、犹太人遭杀戮或被关进集中营,惨遭蹂躏。在成千上万块玻璃的破碎声中,良知被吞噬、生灵遭涂炭,这在历史上被称为“水晶之夜”。独裁者的异端邪说被奉为真理,狂热的追随者们用屠刀摧毁了犹太人的家园,吞噬了约600万犹太人的生命,5000年之久的古老犹太文明被疯狂地摧毁。但是,在1938年,讨论犹太难民问题的埃维昂会议上,尽管很多参加国都为犹太人的遭遇鸣不平,但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接收犹太难民,这导致极力逃离欧洲的犹太难民越来越难以找到逃生之处。在求生的呼喊中,正遭受日本帝国主义蹂躏的中国,却为犹太人打开了生命之门。这群人踏上了陌生的土地——中国上海。据不完全统计,在1933年-1940年间至少有2.3万余名犹太人来到上海,其中有1.4万余名在虹口居住。在陌生的土地上,他们身无分文、居无定所、举目无亲,他们从隔离区开始,在与本地人融合的同时,也保存和发展着自己的文化,保存了犹太文明的一线生机。在虹口,犹太学校、医院、宗教会堂和咖啡馆林立的地方,被称为上海的“小维也纳”,处处活跃着犹太人的身影。

讲解员指着“生命签证”的展示资料告诉参观者,当时,有些国家也是提供给犹太难民的,但是数量有限或者条件苛刻。何凤山博士在1938年到1940年间为驻维也纳的总领事,当年,他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无偿为犹太难民无偿发放签证,也叫“生命签证”。其实,那时纳粹已经封锁了他的领事馆,他就自己出钱租了办公室,继续给犹太人发放免费签证。此外,日本驻立陶宛领事馆的杉原千亩也为犹太人发放了签证,但是他发放的多为中转签证,帮助难民逃离到日本或俄罗斯,之后又辗转到上海。

当时的上海是个非常独特的城市,是二战中世界上唯一不用签证或任何官方文件就能入境的地方。上海人民把自家大门连同自己的心扉向他们打开,热情接纳并帮助这些背井离乡的人们重建家园。

在那个年代,逃离欧洲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陆路,从欧洲通过铁路到西伯利亚再到上海,另一种就是从意大利港口乘坐轮船,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到上海。1940年的时候,意大利对英法宣战,传统的水路被切断;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陆路也基本上不能走,所以1941年之后已经没有犹太人可以从欧洲逃到上海了。陈列馆里有轮船公司的广告和船票,显示当时一个犹太人从欧洲到上海只允许携带一个行李箱和10马克(两枚银币),这些非常少的钱很难让犹太难民在上海开展新生活,因此犹太人要么是买最贵的船票,上了船之后换便宜的来换差价,或者携带昂贵的东西如莱卡相机、怀表或者小提琴,典当了之后在上海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犹太人从码头下来之后,对上海不了解,也不知该如何开始新的生活。第一批和第二批犹太人对新来的犹太难民伸出了援助之手,开卡车去港口接他们到难民收容所。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要住200位犹太难民,救济会也给犹太难民提供食物,一天只有两顿饭。上海弄堂小楼里,非常小的地方要住8个人,非常拥挤。但令人敬佩的是,这些犹太难民很快振作起来,建立起了新生活,比如开咖啡馆、卖面包,或者卖报纸、拉黄包车。

当时,曾有两万余名犹太难民居住在虹口地区的长阳路、霍山路、高阳路等地方,摩西会堂成了难民经常聚会的场所,支持着他们的信念,使他们在新环境中迅速振兴。他们开设学校、医院、商店、工厂等,继续播种着生活的希望,并通过各种有组织的活动坚持反法西斯斗争。上海成了他们在远东最温暖、最安全的避风港,他们中的一些人在战争结束后还逗留了许多年。

有一位叫麦克·布鲁门·萨尔的人,他是15岁的时候和姐姐一起逃难到上海的,当年靠卖面包为生,之后去了美国,经过努力成为了美国卡特政府时期的财政部部长。2015年,他回到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当记者问到当年的经历对他是否有帮助时,他说,虽然当时在上海的生活环境非常糟糕,面包和牛奶多是坏的,很多人因为缺少食物和药品而去世,但我们很欢乐,我们会组建足球队、年长的人教年轻人学习希伯来语和西班牙语,我们还会和上海邻居学习上海话。让人吃惊的是,已经过了70多年,他仍然会说上海话,而且很多用语是现在年轻的上海人不会说的。导游还介绍,霍山公园以前是犹太难民打麻将的地方。当他们想讨论一些话题,又不想让小孩子知道的时候,他们会用上海话,而不是英语或希伯来语。

对于犹太人这个族群,他们很注重文化传承,很少与外族通婚,但这批来上海的犹太难民,也有与上海人通婚的情况,婚礼在摩西会堂举行。陈列馆里还有驾驶证、结婚证等展示出来,300个犹太人出生在上海,有上海的出生证。犹太人也注重精神文化建设,比如嘉道理家族就为当时的犹太人提供了教育,学习希伯来语、数学算数和法语等。他们还会在社区举行选美比赛、拿着小提琴去乐团任职、出版报刊杂志或者在剧院演出等。

上海曾给过两万多颠沛流离的犹太人最温暖的收留,也见证了中国人特别是上海人的善良和宽容。有人曾说:“摩西会堂”已像‘辛德勒’、‘瓦伦堡’、‘杉原千亩’等一样,成了‘拯救’与‘避难地’的代称。”对全球犹太人来说,“上海”这个单词被记录进以色列和犹太人的文化里,尽管二战的历史已远去,犹太人也迁居到世界各地,但“上海”和“摩西会堂”带给人的感动和震撼是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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