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吉安教会史——吉安市基督教福音堂(上)
题记:日前,江西吉安基督教会开启了各堂点历史资料收集工作,希望将本市教会的发展史做一个详细的收集和整理,承前启后,传承使命。11月15日,“游牧民族”发布了吉安市基督教福音堂的教会历史。
吉安市基督教福音堂(内地会)从1891年福音传入吉安,至今已经走过了126个春秋,一百二十多年来,上帝用祂对教会特有的带领,从拓荒宣教的流泪撒种到复兴增长的欢呼收割,期间让我们虽然经过死荫的幽谷又引领我们走向丰富之地。
一、流泪撒种拓荒宣教时期(1891-1949年)
(一)福音的传入
清同治八年(1869年),中国正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使在黑暗中的江西人民见到真光,内地会上海总会派遣传教士高学海,在上帝的带领下,到江西全境旅行观察后1873年先在九江建立教会,不久沿信江流域向东北部开展,继由抚河向东南部和赣江流域之北、西、南三部发展。
1.启导本
明朝洪武年间在江西的庐陵(吉安)掘得大铁十字架,上铸赤乌年月(即三国孙吴时代,由公元238年至250年)。铁十字架上的对联可解作对基督的颂赞:
四海庆安澜,铁柱宝光留十字;万民怀大泽,金炉香篆藹千秋;[1]《圣经启导本》基督教入华传说第五点。有的资料讲是明朝的刘子高的《诗集》,和李九功的《慎思录》中所提的是同一件事。
2.吉安内地会
清光绪十七年(1891年)[2]英籍传教士杜牧师到吉安,采用街头巡行布道传教。由于语言、文化、生活的差异,加之社会传统信仰和思想观念封闭的缘故,福音布道很艰难,接受的人很少。传教士们的生活也非常艰苦,加之社会动乱,强盗猖獗,环境危险。但他怀着对主忠心对吉安人民的爱,坚决履行上帝的使命,不顾个人安危,不顾艰难困苦,坚持不懈,努力作工,到 1895年杜牧师将仅有少量的基督徒组成吉安内地会。[3]
其后,上海总会相继派英籍传教士德绍周、李道由、陶守廉、顾明德来吉协助传教,在吉安市下永叔路青石码头处(今榕树码头北约350米)建造教堂,紧接着向附近的县镇展开传福音布道。先后在吉安县的永阳镇、固江镇和吉水县的水南镇建立分堂,蒙恩得救的人逐渐加增。1905年有17人受洗,十五年后的1906年共有69位弟兄姊妹。
1906年德绍周开始前往泰和县和遂川县等地开荒布道。接着,吉安内地会又在文山中路45号(原老吉安市委内今为阳明商城)购地4亩,建造大小教堂(取名:吉安内地会福音堂)4座,附属房和住房3栋42间,还有4亩菜地。
1925年吉安内地会倡议自立自办,从此吉安福音堂就开始了经济自养与自传的历程。吉安弟兄许玉堂按立牧师,并负责吉安内地会教务,后又增聘华人吴锦堂牧师协助。1934年吴锦堂病逝。教务由黄长老及执事们负责。抗日战争时期英籍传教士陶守谦离吉回国。星子县程正林牧师来吉内地会工作,抗战胜利后返乡。随后聂子英牧师接任。英籍师友定和芬兰籍马崇上夫妇先后来吉。那时聂牧师和刘玉宣组建吉安福音堂青年团契。
1947年河南南阳人王伯虔牧师来吉安主持教务。到1948年7月鞠长万进福音堂做传道人时,内地会除马崇上、师友定二位外籍传教士外,华人主要传教人员有王伯虔牧师、鞠长万和张顺道传道。1949年9月鞠长万前往上海中华神学院就读。解放初吉安内地会福音堂信徒有200多人。
吉安内地会设执事会,以协助牧师做好教会工作。执事会人员经全体信徒大会推选。胡长惠连选连任。
聚会内容主要有:礼拜天的分班聚会与全体崇拜、主日学、赞美会、祷告会、查经聚会、姊妹聚会、传福音聚会、家庭聚会及探访、青年团契活动,每月举行一次契友交谊会。
1948年10月内地会与宣圣会联合主持青年归主布道大会。由上海内地会总会的赫时利牧师用英语讲道,中国布道会的计志文牧师翻译。来听道的人很多,声势很大。
为使贫困子女有读书机会,内地会在吉安书街助康牛奶房开办小学,名为灵能小学,起初仅招女生,是要显明重视女性。后来再扩招男生,学生人数大为增加,建堂后小学迁入福音堂内。
1930年10月4日红军攻入吉安,朱德与部分红军住在福音堂,毛主席经常在福音堂内召开红军领导会议。[4]
抗日战争时期。很多人来吉安避难。由于程正林来吉时有几家信徒随他来吉,福音堂接纳他们居住避难,形成了难民所,为国解忧。
(二)殉道的种子
1.康月娥宣教士(Miss E. Cajander18??-1930)
来自芬兰,其出身背景不详。仅知道她隶属于芬兰自由宣教会,于1898年到中国,被分派到江西井冈山脚下的永新宣教[5]。此后直到1915年,她先后与安姑娘(Miss J. W. Arpiainen)、爱姑娘(Miss A. E.Ehrstrom)、班庆恩姑娘(Miss Hannah Bance)和颜懿廉(Miss E. E. Ingman)等宣教士同工。她们在那里辛勤工作17年之后,据1915年统计,总共只有111人受洗成为基督徒。1926年,又有席爱仁姑娘(Miss A.A.H. Hedengren)从吉安转来永新工作。到1927年时,永新宣教站只有康月娥、颜懿廉和席爱仁三位姑娘,她们的宣教工作重点是兴办教育,先后在永新设立了男校、女校、福音堂,并建立起一座具有相当规模的宣教中心。
1930年2月,红军进占吉安。康、顏、席三人乘船沿赣江北上,欲往清江镇(今樟树)避难,却不幸于途中遭红军逮捕。时康月娥年纪已大,又饱受颠沛流离之苦,再不堪忍受惊吓、冻馁及苦虐,故被捕三日后,即与世长辞,将自己的爱与生命倾倒在中国这块土地上。
2.席爱仁(A. A. H. Hedengren18??-1930)
是芬兰自由宣教会(Finish FreeMission Society)的宣教士,于1909年由芬兰来华宣教。她先到扬州内地会语言学校学中文,然后被分派到江西永丰宣教站工作。该宣教站由资深宣教士安姑娘(MissJ. W. Arpiainen)和内地会宣教士邓传喜(Miss Henrietta M. Duncan)创立于1907年。[6]席爱仁到达后不久,邓传喜被派往万安创立新宣教站。此后,席爱仁和安姑娘一起主持永丰宣教工作数年之久。1913年,另一位芬兰宣教士林姑娘(Miss E. A. Flinkman)奉派到永丰来与她们同工。她们是内地会的伙伴宣教士,因其所属差会规模较小,力量有限,故委托内地会照管她们。席爱仁性格安静,身体较孱弱,但勇敢坚强,在战乱中仍坚守本位,为主作工直到生命最后一息。
1930年1月底,红军进占吉安。席爱仁拖着病体,与康月娥和颜懿廉一起,随大批难民北逃。为照顾她和年迈的康月娥,她们改从水路乘船北上,欲逃往樟树镇(今清江)避难,却不幸在途中被红军发现而被捕。康月娥因不堪忍受惊吓、冻馁与苦虐,三天后便与世长辞。不久,席爱仁和颜懿廉也相继遇害,将其宝贵的生命献给她所爱、所服务20年之久的中国人民。
3.颜懿廉(E. E. Ingman18??-1930)
来自芬兰,芬兰自由宣教会女宣教士。隶属芬兰自由宣教会。该会于1899年在江西永新建立了宣教站在江西永新办学、宣教达27年之久,最后将自己的生命献给她所爱的中国和人民。[7]1903年颜懿廉来华后,亦奉派到永新宣教。她性格率直、开朗,勇敢坚强,在战乱中仍坚守本位,为主作工直到生命最后一息。她留下的七封书信记述了当时在永新一带所发生的事,也为后人了解三位女宣教士殉道前后的处境,提供了宝贵的资料。1930年初,红军迫近吉安。颜懿廉、康月娥和席爱仁一起随大批难民向北逃亡。2月3日,她们选择水路,乘船沿赣江北上,欲逃往樟树镇(今清江)避难。却不幸在途中被红军发现而被捕。年迈的康月娥不堪忍受惊吓、冻馁与苦虐,被捕三天后即息劳归主;颜懿廉和席爱仁也随之先后被害。颜懿廉在江西永新传扬基督福音长达27年之久,最后将自己的生命献给她所爱的中国和人民。
在这58年的拓荒宣教时期中,前辈们经历了改朝换代,政局动乱和各种战乱之苦。但是他们为了传播神爱的福音,全然奉献自己。我们可以看到初期宣教士们的事奉,他们从富裕先进的欧洲来到贫穷落后的吉安,他们远离家乡、披心沥胆,呕心沥血,甘愿舍弃优越的生活,忍受贫穷劳累之苦,甘愿经受环境危险,生活困苦,事工艰难,事奉艰辛、爱遭拒绝的痛苦。他们在这里献出了青春年华,有的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埋葬在异国他乡这片红色的土地上。当我们看到有三位传教士遭杀害,一位病逝,以及多位华人前辈病逝,为福音使命而献身的时候,我们充满敬佩和敬仰。我们又看到后期教会的华人前辈们,在那样经济困难,人才匮乏的情况下,还能坚持教会独立自养、自传,并且服务社会,为国解忧的爱国爱教的美好见证。就是因为他们不懈的努力,流泪流血撒下的福音道种,才能使我们今天能直接享受上帝的恩典。福音进入我们家是我们蒙恩的享受!我们感谢主这样的爱我们,拯救我们,释放我们,使我们得着永生!在感恩的同时,我们不会忘记宣教士和前辈们为了福音的使命,不顾安危,不畏艰险,不为名利,不辞辛劳、不屈不饶,前仆后继,甘愿舍己、乐于奉献的心志。正因为他们坚定的信仰,不辱历史使命,回应耶稣圣爱,艰苦卓绝地努力,才使我们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了曙光,有了蒙恩得救的盼望。才使福音的星星之火燃遍吉安。
二、艰辛仰望变更熬练时期(1950-1980年)
(一)时代变更(1950—1965年)
中国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中国历史进入了一个新纪元,面对崭新的社会,中国基督教顺应时代潮流,发起了三自爱国运动。这个运动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基督教的面貌,摘掉了“洋教”的帽子。从1950年至1965年吉安教会进入了时代变更时期。
刚刚独立自主的吉安教会,不但教会主权和管理机制要变革,实行自治、自养、自传,而且还要适应新的社会。更要面对社会“左”的思想对教会的冲击。艰辛持守信仰,是这个时期上帝交给教会的重要课题。
在初期阶段。教会一面为抗美援朝捐献。一面参与全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王伯虔牧师代表内地会、张友辅会长代表圣公会参加签字运动。不久内地会的外籍传教士相继回国。
解放初,吉安内地会教牧人员有牧师王伯虔、传道鞠长万、义工龙芬姿、长老胡昌玮、执事长胡长惠。1949年9月鞠长万、龙芬姿前往上海中华神学院就读,内地会聘调陈天赦任传道士。1951年2月鞠长万学习告一段落返吉,继续任传道士。1948年罕翀(罕毓徽)和1951年8月陈天赦去重庆神学院读神学。罕翀1953年4月回来派往永丰教会,直到1956年与妻子杨主德回广东汕头。陈天赦1953年回来派往上饶教会。1953年3月鞠长万与中华神学院校友孙多加辞去杭州使徒信心会传道之职,来吉安结婚,以后夫妻俩一同事奉主。
1956年成立吉安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张友辅会长任主任,鞠长万、胡长惠、胡寿山、张永福为委员。胡寿山任秘书长。王伯虔牧师因身体缘故已回河南。
由于受“左”倾思想影响,信徒人数下降。1958年中国教会实行联合礼拜,吉安的内地会、圣公会、宣圣会、安息日会四会合并,统一在高峰坡塘沿上7号的圣公会天安堂联合礼拜直到1966年上半年。这时候传道人全部安排单位工作,只能用业余时间礼拜做圣工。信徒人数急剧下降,只有几十个人做礼拜。内地会、宣圣会房产全部被占用,圣工受到很大限制,教会何去何从?给我们前辈信心极大的考验。面对环境巨大压力,张友辅会长、鞠长万、胡长惠等前辈们,始终不畏惧,艰辛持守神圣的信仰,凭信心依靠主,忍辱负重带领教会全会众坚持敬拜赞美神,直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他们为我们树立了信心的榜样。
在这个时期教会虽然经历了政治运动对教会的影响,但前辈们始终警醒持守,谨慎处理好教会与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始终坚持独立自主自治、自养、自传和爱国爱教的原则。才使我们教会能延续至今。
(二)火般熬练时期(1966—1980年)
1966年下半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中国社会进入了十年浩劫政治动乱时期,中国教会与全国人民一同饱受灾难之苦。吉安教会也经历了最艰难的熬练和痛苦,被迫停止了一切聚会和活动。教会一切房产都被占用,圣经被销毁,传道人成为三查对象被列为牛鬼蛇神。鞠长万受批斗,当街挂牌示众,虔诚热心的周建秋以及其他信徒也在他们各自单位遭受批判,以后鞠长万及有些信徒被强行管制劳动。以后张友辅会长、胡长惠、胡长仁、孙多加、周建秋以及一批教会同工和信徒连同家人儿女全部被迫下放农村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张友辅会长在农村被打,不久在农村病逝。
这时期前阶段,宗教信仰被笼罩在极左恐怖之中。信徒不能来往交流,弟兄姊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无法解救,他们的心在流泪。停止信仰生活是基督徒心灵最大的痛苦。他们痛心仰望等候神。
在这火般熬练时期,是上帝交给教会操练信心最艰难的功课。前辈们虽然在痛苦中,但他们祷告神,与主交通,求主大能的手托住自己,覆庇自己,保守自己的心怀意念,永不离弃神。他们倚靠神而不惧怕,正如圣经所说:“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里,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 神,不是出于我们。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里作难,却不至失望;遭逼迫,却不被丢弃;打倒了,却不至死亡。身上常带着耶稣的死,使耶稣的生也显明在我们身上”(林后4:7-10)。他们坚强地面对眼前的患难与屈辱,忍耐等候神搭救时间的到来。他们相信神的同在‘我几次流离,祂都记数。祂把我眼泪装在祂的皮袋里,这不都记在祂册子上吗?(诗56:8)。公义的神祂爱中国,爱中国教会,听了基督徒的祷告,伸出了怜悯和大爱的拯救之手。
到了后期鞠长万得到释放,下放的基督徒及家人陆续回城,弟兄姊妹开始有了一些来往和交通,个别几个一同在家中有祷告。
到1979年鞠长万与孙多加在南刘家巷68号(现在60号 )家中有部分信徒一同交通祷告,以后开始礼拜聚会,其中许贵宾牧师、张顺道、周建秋、龚心慎、孙宝英、胡长惠与文美玉、胡长仁与龙惠姿、曾约翰与师母、杨斌与刘圆英、肖传佳与父亲、龚大安、姚淑香、胡淑华、王桂莲、张凤娇、周桂英、周祥竣、夏贵凤、林玉英等一同参加聚会,直到1981年正式公开礼拜。1980年12月在南昌召开全省基督教代表会议,确定恢复聚会。当年大家就高兴快乐地度过停会后第一个圣诞节。由于人数增加地方过小,1981年圣诞节移到宝华楼做礼拜。
祷告聚会仍然在鞠长万家中,孙纪如、赵妩娜、黄淡珠、吴妙洁、孙玉凤也在此慕道聚会。1985年8月两处聚会一同移到下人民路21号新堂。他们使用的唯一一本圣经是彭才姑姊妹在极危险中保存下来的,临终前托丈夫交给鞠长万的。
这段教会历史,所带给我们的领受是“鼎为炼银,炉为炼金;惟有耶和华熬炼人心”(箴17:3);“叫你们的信心既被试验,就比那被火试验仍然能坏的金子更显宝贵,可以在耶稣基督显现的时候,得着称赞、荣耀、尊贵”(彼前1:7)。苦难若出于神我们就默然不语,因为基督徒知道不管是苦或是甜都有上帝的美意。前辈们给予我们留下的信心榜样,在于面临苦难、危险和冤屈时不是怨恨和离弃神,而是积极依靠神来面对。催促我们更要加快福音传播拯救更多的人,努力办好我们的教会,来回报上帝的恩典。
(未完待续)